阿雪的目光落在趙姑姑惶惶然的面孔上。

    趙姑姑深得玉寶林倚重，玉寶林幾乎對她言聽計(jì)從。她沒有理由要給玉寶林下毒。

    而這毒只在姜湯里有，不可能下在鍋?zhàn)永?，因?yàn)橹蟠禾m又用了同一張鍋?zhàn)又蟛窈?br/>
    那么，只能是生姜、紅糖、水還有裝姜湯的碗里有毒。

    可即便是這樣，范圍也太廣了，能不能再縮小一些？

    “大人，”東云回來，拿著一本冊子呈到掖廷丞跟前，“這是今年來買過砒霜的人的名冊，玉寶林身邊的趙姑姑恰好在里頭。除了她，錢寶林身邊的素云、王采女身邊的秀菊也在里頭?！?br/>
    掖廷丞手一揮：“把另外兩人，還有玉寶林身邊幾個熬姜湯的都帶上來?！?br/>
    “是?！?br/>
    東云和幾個內(nèi)侍急忙退下。

    不一會兒，素云和秀菊被帶了過來。

    一同來的自然還有錢寶林和王采女。

    穗紅、春芳幾個宮女站在外頭。

    掖廷丞還沒說話，錢寶林就先開口：“高大人，砒霜是我讓素云去買的。這剛立夏，明空閣里就有老鼠，我這東西，不論是米啊、油啊，還是一些寶瓶玉樽、金銀珠寶的，放個半個月就找不見了?！?br/>
    錢寶林是江南富商之女，帶進(jìn)宮來的珠釵翠環(huán)、寶玉珍珠數(shù)不勝數(shù)。

    今日早上，一同被分到明空閣的萬香就同她炫耀過錢寶林隨手賞給她的玉桂金簪。

    “我一向以為我運(yùn)氣差，在掖庭局的時(shí)候時(shí)常被孫姑姑揪著罵，她沒罵過的人大概只有你了，”萬香帶著金簪子在她面前晃悠來晃悠去，得意道，“沒想到我的運(yùn)氣都用在這里了。明雪，你看，這是我家寶林新賞給我的，好看不好看？”

    阿雪彼時(shí)正拿著掃帚掃地上的落葉，兩個膝蓋也腫痛不堪。

    昨日雖涂了藥，卻仍有股子鉆心的疼。

    聽了這話，她只嘆了口氣：“煩請讓讓，你踩著我要掃的葉子了?！?br/>
    萬香卻不依不饒：“你看看嘛，好不好看？”

    “好看，”阿雪頭也不抬，“你人美，戴什么都好看。所以，人美心善的萬香小姐，煩請你讓讓，別踩著我的葉子好嗎？”